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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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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子

琴泰藍飛身前來,擋到了紅衣女子的身前,並向林向晚介紹這位紅衣女子是魔族的公主樂察。

“這位是魔族公主樂察,是先魔尊樂焱的妹妹。三族要來魔域處理炎火之山的事,我三弟擔心樂察公主闖禍,就把她關了起來。今天妖族和人族那些人也都走了,樂察公主才被放出來,她正一身氣沒處撒呢。遇到你,估計她把你當成魔族侍衛了,她以為你對她無禮,便對你動了手。樂察公主還是一個不懂事小姑娘,還請公子見諒,我替她給你道歉。”

琴泰藍作為南城的繼承人,與其它三城的繼承人一樣,從三歲時便被送入魔宮的學堂,一邊接受魔宮的培養,一邊成為南城的人質,這是萬年來魔域的傳統。在幼時魔宮裏,他認識了刁蠻任性的樂察。他開始害怕並躲著她,可是她的身影卻到處都在,幼時的他躲不過,逃不掉。他們接觸的越來越多,琴泰藍也發現樂察也有善良可愛的一面,他成為了她身後默默守護的騎士。

“你為什麽要替我道歉?我為什麽要道歉。”樂察從琴泰藍身後鉆出來,站到了他的面前,氣憤的指著她的鞭子。“這個無賴欺負我,把我的鞭子都弄成了這個樣子,還毀了我的頭發,我今天定饒不了他。好你個琴泰藍,不幫我我對付他,還替這個無賴說話。”

“我的公主呀!這位是雲墟來的貴客,幫助撲滅了炎火之山,拯救了整個魔域。你看看你把他傷成什麽樣了,這讓三弟該怎麽跟雲虛交代呀。”琴泰藍看到了林向晚身上三條血淋淋的鞭痕,著急的向樂察解釋道,希望能調停兩者的矛盾。“我三弟知道了這件事,怕是又要罰你了。”

“你可千萬別跟那個白大頭說,他知道了不知道又要關我幾天。”樂察聽到琴璧白的名字便害怕了,拉著琴泰藍的衣袖祈求到。

林向晚看著這一切,對琴璧白又多了一絲好奇。刁蠻的樂察公主對修為不淺的琴泰藍滿不在乎,面對沒有一絲修為的琴璧白時卻十分懼怕。

“什麽事不要跟我說呀?”琴璧白走了過來,先是看向樂察,後又走到了林向晚身邊。“林少俠,你還好嗎?”

“沒事,還請公主莫要怪罪。”林向晚說著道歉的話,卻一眼都沒有看樂察,就像是在對另一個人說。

“你的傷需要去魔醫那裏一趟,讓大哥陪你吧。”琴璧白對林向晚關切的說道。

林向晚頷首同意,他無處可去只能寄居在魔域,並不想得罪這魔宮留下的唯一血脈。最重要的是琉璃珠裏面的蘭草安然無恙,那麽蘇葉也就好好的,他就不想追究今日之事了。

他這段時間已經對魔族十分熟悉,只因從未見多樂察有了今日的沖突。琴璧白雖然掌管魔宮,卻不能繼任魔尊之位,因為魔族歷來只能樂氏親族才能繼任魔尊。除非他娶了樂察,據林向晚觀察卻是不可能,親璧白心裏似乎住著一個人,一個永遠得不到的人,這個人顯然並不是樂察。那麽以琴璧白的聰明才智為何要接下魔族的重擔?

林向晚和琴泰藍朝著魔醫殿走去,一路上林向晚覺得身上的鞭痕如萬蟻蝕骨,細小的痛楚逐漸匯集,讓他越來越難以忍受,頭上汗滴越積越多,走路的步伐也開始虛浮。琴泰藍看出了林向晚的異常,伸手扶住了他,林向晚沒有拒絕,他已經沒有力氣拒絕了。

他們走後,琴璧白向樂察問清了剛剛發生爭執的過程。樂察說起琉璃珠中有一株蘭草時,他眼中閃出了一道光,他想到了父親說林向晚將蘇葉的仙靈寄養在了一株蘭草中,也許這是勸說林向晚的突破口。他讓樂察去善賞堂領罰,魔族先祖覺得懲罰也是賞賜的一種,只是這個境界後代子孫很難領會。

林向晚還沒有走到魔醫殿便昏死了過去,魔醫給他的傷口處理過之後將他送回了輕鴻殿裏,對於他的傷也無可奈何。他睡了一天一夜,背後的傷口沒有之前那般疼痛了,傷口卻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像是裂的更厲害了。

他醒來不多時琴璧白便來了,告訴了他的現狀。他殘破的身體本來只有仙髓仙骨缺失引起的內傷,魔氣想要進入,只能慢慢的侵蝕。可是現在他身上的鞭痕帶來的外傷,讓魔氣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股的拼命要湧入這具身體。魔醫已經在傷口處塗了藥物,能夠起到短暫的阻擋作用,但只要一有機會魔氣還是會入侵傷口,他的傷只會擴散,怕是再也好不了了。等到魔氣徹底占據,他就會自爆而亡,除非他能學會控制體內的魔氣,讓他們為他所用。

林向晚聽到這一切,像是在聽別人的狀況,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琴璧白不想讓林向晚就這樣自暴自棄的等死,他做不到的事情,也許有人可以做到。

“我聽樂察說,你有一枚琉璃珠子,可否容我一觀?”琴璧白溫和的說道。

“這個...私人物品,怕是不太方便。”林向晚大驚,難道樂察看出來了嗎?可是魔族並不禁止此類事件,琴璧白說起到底是什麽意圖。

“蘇姑娘的仙靈怕是在其中吧,當日你抱著蘭草從紫霞殿走出來時,我父親便猜到了。魔族也有將逝去親友的魔靈取出培養的,這在魔族本就是常事。只是這個過程漫長而又艱辛,成功的寥寥無幾。”琴璧白直截了當的說道。

“還望少師大人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告訴雲虛。”林向晚誠懇的看著琴璧白。

“當然,林少俠為蘇姑娘做了這麽多,我自然不會做那個告密者。”

“多謝。”

“關於育妖一事我查閱了一些典籍,若只是將仙靈放在蘭草中讓她自行修煉,幾十年才能修成妖丹,再過百年許能修成個妖身,你怕要等個近百年才能等到蘇姑娘醒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育妖的過程不僅需要吸收天地靈氣,更要強大的修為助力方能成功,否者數萬年來育妖者眾而成功者卻極少。可是你寧死也不願意魔修。”琴璧白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林向晚的反應,他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漠不關心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這麽差,之後只會越來越差,樂察都可能危及到蘇姑娘的仙靈,更何況躲在暗處的刺客呢?那麽你還裝著那顆珠子做什麽?不如早點埋了,也讓蘇姑娘入土為安。”

“少師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魔修的事我會考慮。”林向晚攥緊了手,像是已經下了某種決心。

“若是林少俠想清楚了,明日可來銘功殿找我。”琴白壁松了一口氣,他終是做到了。

琴璧白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他總不喜歡一個人太過於執拗於某種犧牲,那個人已經做了,他不希望再有一個人做同樣的蠢事。

江渚他們一行人返回雲虛後他就一直在暗中調查是誰將縛仙陣傳給了田竇,又是誰想要林向晚的命?他先將田竇關押進了無妄峰的地牢,並派人暗中查看是否有雲虛的人來找他,等了一段時日卻並未發現異常。

江渚曾經懷疑過蒼葭夫人,在她知道林向晚的私生子身份後一度十分瘋狂,經過江渚的多番安撫才平靜下來,決定不再過問林向晚的事情。田竇使用縛仙陣的手法有點像是蒼葭夫人,可單憑手法卻無法定罪,畢竟某些人的手勢習慣可能碰巧一致。江昭不知何時猜透了他的心思,勸說不可能是蒼葭夫人,自從知道林向晚是她哥哥之後,她就日夜陪在母親的身邊,希望她能開懷一點。蒼葭夫人根本沒有機會與外人接觸,更不可能勾結外人暗害林向晚,這才徹底打消了江渚對蒼葭夫人的懷疑。

雲虛的生活恢覆到了大戰前的日子,只是掩月宗裏再也沒有了林向晚,江渚也遲遲沒有定宗主繼承人,讓這個位置一直虛空著,像是在等著某個人。

青鳥傳來琴璧白的來信時,江渚正在陪蒼葭夫人賞花。江渚回到房間拆開了信件,看到林向晚再次遇刺的消息,對他的安危憂心不已。江渚將信拍到了桌子上,引起了很大動靜,蒼葭夫人趕忙進來查看。江渚把信上的內容對蒼葭夫人說了,並說他要親自提審田竇,一定要讓他招出幕後指使之人。

江宗主要親自審理田竇的消息,在掩月宗傳的沸沸揚揚,大家都很怕盛怒下的江宗主,更別提犯人了,大家猜想他肯定禁不住江宗主的問詢。當天夜裏,有一個黑影隱身到了無妄峰的地牢之中,將殺訣打入了正在熟睡的田竇的身體裏,田竇卻忽的消失了。黑影知道自己上了當便閃身要走,被沖進來的無妄峰弟子抓個正著。無妄峰弟子將這人押入懲戒堂,江渚正在上面等著,等解了她的裝束卻發現黑影竟是蒼葭夫人的侍女春藍。

春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直在說求江宗主饒恕,並把一切都招供了。妖族一直偷偷給蒼葭夫人送各種各樣的禮物,這些禮物都放在菱花鎮裏,侍女以采購為名將禮物帶回。蒼葭夫人只需要幫他們打探一個弟子的情況,其實春藍沒敢說他們是想讓蒼葭夫人幫他們除掉那個弟子,只是蒼葭夫人沒有答應,只答應幫他們帶那個弟子的信息。自從江宗主帶領弟子去了魔域之後,蒼葭夫人便對林向晚起了殺心,認為除掉林向晚最好的時刻便是此時,若等他回了雲虛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蒼葭夫人給妖族去信,妖族若是能幫她除掉林向晚,她就幫妖族除掉那個掩月宗的小弟子。交易達成後,蒼葭夫人擔心妖族不能成事,便把縛仙陣給了他們,來到菱花鎮學習便是田竇。

春藍今日已下定了必死的決心,她又招認了一樁罪狀。她被這些秘密折磨的終日惶恐不安,洛客在無妄峰挨的每一鞭都打在她的良心上。那個雲虛眾人早已忘記的洛客,一直折磨著她。她曾經在山下救過一個魔族,他們相愛了,他旁敲側擊的向她打聽雲虛的水源,當時大戰未起,她也就毫無防備把一切都告訴他了。他央求她帶他進入雲虛,她一心軟也就答應了,他偷偷把幽篁之花的蠱毒倒進了雲虛的水源,然後從雲梯上跳了下去。她當時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後來搜查蠱毒來源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他的情郎做了什麽,她恨自己的懦弱沒有早點承認罪行,讓洛客和人間道士替她承受了無端的酷刑和責罵。

說完這些,春藍對自己用了誅殺斬--雲虛最殘酷的術法,使用者筋骨被一寸寸斬斷,最後斬斷頭顱和四肢身首異處。春藍死前只求江渚能饒過蒼葭夫人,她是因為害怕江宗主認下林雙雙和林向晚,將她和江昭趕出門,她都是因為太愛江宗主才犯了大錯。

江渚聽到春藍斷斷續續的把所有的事情說完對蒼葭夫人失望極了,她的計謀沒有害死林向晚,卻害死了蘇葉,又該如何對天衍宗交代。林向晚不願意回來到底是因為發現了蒼葭夫人的企圖不敢回來,還是他再也不想認掩月宗這個家了呢?

蒼葭夫人在房間裏焦急的等待著春藍,她卻一直沒有回來。夜很黑,窗外似乎起了霧,將夜色擁的透不過氣來。蒼葭夫人知道春藍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她以前的生活也就此終結了,她做的事情她願意付出代價,無論什麽代價。她坐在銅鏡前,一寸寸打理著自己的秀發,又戴上了自己最喜歡的頭飾,只可惜蝶戀花上缺了一只翩飛的蝴蝶。她換上最喜歡的那套孔雀錦撒花裙,等待著江渚回來,就像之前這幾百年一樣。

江渚一直到淩晨天色破曉才回來,他看到她端莊的坐在那裏,有一瞬的錯愕。她像是初嫁時的模樣,也像是千百年來等他歸家的模樣,可是一切都不一樣了。蒼葭夫人問他是否可以再抱一下她,江渚走過去把她抱在了懷裏。

江渚走出了屋子,江昭幫蒼葭夫人收拾完東西,把她送出了雲虛。在玄冰山的山腰上有幾間屋子,是之前掩月宗儲存物品的,近些年廢置了。江渚便讓蒼葭夫人去那裏清修,並下了蒼葭夫人再也不能入雲虛的禁令,她成了雲虛的棄徒。

江渚給琴璧白送了一封信,簡要說明找出了雲虛的奸細,以後應該不會有人對林向晚行刺了。他並未細說奸細是誰,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還問了一些林向晚的近況。

琴璧白收到信後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覆,因為林向晚已經開始魔修有一段時間了,並且天賦異稟,修為每日都是突飛猛進。教授他的琴越一直誇他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太適合修魔了,之前在雲虛簡直虧了這身天賦。卻不知林向晚在雲虛時也得到了的是類似的評價,優秀的人在哪裏都是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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